【Chapter 16】

洛伊泽的神情非常严肃：“——洛佩兹伤人是事实，她的精神疾病并不能掩盖她企图杀害我未婚妻的事实。”

卡特看着眼前这个身上陡然爆发出威压的年轻官员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

“请冷静一些，埃文斯，请你不要为难我。按照法律所规定的，精神病人的伤害罪行是可以得到赦免的。”

“按照法律规定的，如果间歇性精神病人在伤人时并不处在发病状态，那么同样应该受到处罚。”洛伊泽猛一下站起来，“我并没有为难您，今早我就给您呈递过有关洛佩兹所患间歇性精神疾病的证明了，但是您所做出的判决显然有违维萨德耶王国法律的公正。”

“哦上帝啊，洛伊泽，你明白洛佩兹并不在乎他这个所谓的侄女！你要求严惩又有什么必要呢？洛佩兹只是让我们不把她送进监狱而使他们家族蒙羞罢了，难道你真的想同洛佩兹真的撕破脸吗？”

“——难道洛佩兹向您行贿了吗？”

洛伊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您是掌管审判厅的大臣，作为修习律法的人，这样卑劣的事情并不该发生在您身上。您也是旧贵族，我相信区区一个洛佩兹并不能致使一向以严肃公正著称的您罔顾律法。”

听到这儿，卡特也站起了身体，他似乎是想要争辩两句的，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封拓印着王室纹章的信件。

洛伊泽瞟了一眼，他知道这封信的来源，随即嗤笑了一声，而后彻底冷下了神色：

“真令我感到惊讶。按照宪法，王国的荣耀属于建立维萨德耶的达里克王室。作为行使司法权的审判厅，什么时候轮到摄政大臣来吩咐了？”

“请不要让我为难。”卡特终于抬起了他那双因为为难而低垂的眼——长期的审判工作让他拥有一双鹰隼一样锐利严肃的双眼，但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睛目光黯淡，“您与萨维里奥王子的关系那样亲密，并不是所有家族都能获得那样的殊荣。”

“即使洛佩兹有间歇性精神疾病，您也不能完全证明她不处于发病状态。在您呈递证明前一个小时，审判厅得到了洛佩兹家族医生的证词，洛佩兹在伤人之前已经几乎停止了服药和治疗。因此，我相信这样的判断也是合理的！”

“——因此，审判厅做出最后的裁决是，不予收监。”

“卡特大人！”洛伊泽语气激烈。

“请不要再说了！”卡特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这就是最终的裁决结果。洛佩兹家族提供的证据更加有力，没有什么好分辨的！”

审判官先生几乎是怒吼着喊出出这些话的，说完之后他沉默着长出了一口气，才端正地坐回了那只装饰精美的椅子里，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不可思议的洛伊泽：“洛佩兹家会把那女孩送回南方的精神病院，你明白疗养院会怎么对待她。在那里她与坐监狱没有区别。”

“回去吧洛伊泽，那是没有意义的——想办法惩治一个精神病人。”卡特的声音低沉，说着便将那封王室文章的信笺收回了抽屉里。

洛伊泽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卡特，神情里嘲弄的意味浓重起来，似乎是为一个从事审判工作的大臣受到摄政威胁而感到不可思议。

“您说得对，单纯惩治一个确定的精神病人的确没有什么意义。”洛伊泽走到门边，突然回过头来，看向卡特，“请替我向摄政大臣问好。”

卡特看着洛伊泽的身影，只是摆了摆手。

他的身后是象征维萨德耶王国法律的正义女神忒弥斯的宝剑与天秤组成的巨幅幕布，忒弥斯女神的宝剑，直指下方的法务大臣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