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父亲，”洛伊泽的表情很是严肃，看着自己面前的埃文斯侯爵。宴会结束之后埃文斯侯爵就把他叫到了这里。

一直在宴会上尽力地克制着的洛伊泽此刻神情肃穆，身侧握着的拳头也出卖了他的不悦，“明天卢德利会传出什么样的消息来您知道吗？”

“洛伊泽。”

埃文斯侯爵看着面前的儿子，沉默了一会才抬头对上了自己儿子那双眼睛：

“如果今晚我放任你拒绝了摄政大臣的表示，就等于公开向摄政大臣释放敌意。尽管我明白你对于萨维里奥王子和王室正统的支持，可王储手中现在有多少实权呢？”

侯爵没有在意洛伊泽的神情，他知道儿子大概是不喜欢自己这番说辞的：“卢德利的贵族已经因为王子殿下集中权力的手段而兴奋不已了。可你是王子殿下的辅佐官，他们可以兴奋，你却不能。你应该清楚，萨维里奥还不足以彻底制衡罗德里格斯。”

埃文斯侯爵走向了会客厅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

“萨维里奥集中权力的手段甚至超过了过去的国王陛下。我知道你也因此信心倍增，再加上先前佩雷斯小姐审判案件的事，你心里一定想着将摄政大臣击败。”

“我要警告你的是，那绝不是一蹴而就的。”

侯爵终于回过头来：“摄政大臣深耕王室多年，即使是他本人现在死去了，他的势力一时半会也不会瓦解的，更何况现在他还活着。我一直在留意议政厅的动向，你和萨维里奥王子都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王储轻而易举取得的权力，有多少是摄政大臣为了麻痹你们主动交出来的。”

“眼下我的意见是，接受摄政大臣的示好并没有坏处。首都的人要议论就议论去吧，从嘴里说出的话，就是没有签字的议案，没有任何用处。”

“我的孩子，你绝不能做第二个佩雷斯公爵。在没有拥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不要在明面上将摄政大臣逼得太紧。”

洛伊泽终于松开了紧握起的手，埃文斯侯爵的话却没有说完，“佩雷斯夫人和菲蕾德小姐只是比较幸运，几乎没有受到大的波及。而你，洛伊泽，我的孩子，今晚过后你就要同时守护两个家族了。”

埃文斯侯爵终于转过身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佩雷斯夫人上周回庄园之前留了一些资料，是她这五年花了很多时间去收集的证据和线索，相信看完之后你的想法会不太一样的。你和菲蕾德的婚礼也要尽快，佩雷斯夫人作为筹码的几个酒庄最近经营状况十分危险。”

埃文斯侯爵说到这儿终于无奈起来：“有时我有些后悔教会了尤朵拉如何成功地打理产业。她为了出气想办法收拾了洛佩兹家族的奢侈品经营，那个疯女孩被送进疗养院之后，洛佩兹家族以同样的手段全部报复到了佩雷斯家族。”

埃文斯侯爵用力摁了摁自己的眉心，“洛伊泽，你该知道，这不应该向我隐瞒的，而且尤朵拉的所作所为也并不值得鼓励。”

洛伊泽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天他在餐厅还为了尤朵拉的手段而感到高兴。他并不想反驳父亲的话，但他确实需要时间去衡量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上了危险冒进的道路。

兴许是长久以来的顺利让他们被即将成功达成的目标冲昏了头脑，才丧失了警惕。 洛伊泽走到门边时，听到父亲又叫了他一声：“洛伊泽。”

“罗德里格斯和萨维里奥的斗争，不存在两全其美的方案。只能有一个结局。”